荔枝罗勒蓝

千锁重【长冬】(四)

晋王X楚北捷。OOC概不负责。



这一觉他睡的很浅。

梦境是将醒未醒时出现的。失重的感觉像冰面破碎的刹那坠入深海,连带着声音一同被淹没。

是了,他是跳入了水中,他的水性还不够好,努力睁开眼朝外看去,水外的世界光影交错,荷香浮动,那明黄色的衣角也似被笼在水波的暗色里,与水流一同慢慢荡开去。

他游得已近力竭,想要拨开那伞也似的莲叶过去,可却怎么也过不去。

是被水草勾住了。

一着急,张口却吐出一连串泡泡,水从口中大量灌入,然后是遥远而模糊的人声、焦灼奔忙的声音。失去意识前他心想,水里扬起来的头发有点像一朵荷叶,但那先前隐在荷叶后的衣角却再寻不见。

……

身下是柔软干燥的布料,是床,可脚上的水草还是缠着。有人用力握了他的手,他忍不住皱了皱眉,为什么不帮他把水草去了呢?这冰冷缠绕着的感觉就像……

就像此刻有谁箍了他的手腕脚腕。

楚北捷猛地睁眼收回了手,才发现他四肢已被铁链拴了,而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,身上只穿了中衣。梦中所感的禁锢正是床角设的锁链,只留了点给他活动的余地。观室内陈设简单而古朴,不用脑子就想到了这是司马弘的手笔。就着链子踢了踢腿,腿抬到一半竟然就卡在半空,后穴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传来,腰也有点酸痛,楚北捷顿时一愣,慢慢把腿放下。知道自己后面是被清理过了,或许还上了药。他对于男女情事虽有经验,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与龙阳两字沾边,更想不到会变成承受的一方,此刻实在无比别扭。

勉强静心运功,那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,受他发力竟是纹丝不动,也无法强力掰开。楚北捷气恼地一捶床板,试着砸了几下磨了一会儿,除了让自己手腕发疼并无别的效果。

“来人!来人!”

无人应答。

只等到用膳时分,有宫人送了饭菜进来。楚北捷打量了一番,发觉并不是认识的面孔,试着套话,小宫女红着脸摆好各式饭菜,但口风甚紧,连连赔罪却连名字也不愿答,问此处是什么地方也只答不知。她端了碗过来道:“王爷该用膳了。”却只放在一边。楚北捷本无心和一个小宫女过不去,但也觉得有些好笑,叫住她道:“你让我怎么吃?”

小宫女脸更红了,道:“启禀王爷,奴婢不知。”语罢竟然行了礼就出去了。

楚北捷目瞪口呆,但见不多时另一边转出一人,正是司马弘。原来这房内竟有两扇门,也不知各自通向哪里,但皇帝推开的无疑是暗门。

楚北捷一见来人,不由沉默。

皇帝走到床边,从地上捡起一张被子,看了他几眼,楚北捷睡得不安稳就会把被子踢下床,顿了顿将那被子放到了床尾。

“待会儿让人换一床。”

楚北捷只作不闻,将头转向一边。

司马弘伸手不让他扭头:“虽然我让你私下不必太守君臣之礼,你是连和寡人好好说话也不肯了?”

楚北捷垂下眼,仍不看他,勉强道:“臣没有。”

“没有为何不说话?”

楚北捷张口欲言,又顿了顿,抿嘴道:“臣心里万千疑问,然而说之无益。”

他说得冷漠,看在皇帝眼里却只觉得他在赌气。皇帝道:“北捷有什么疑问,直说便是。”语罢轻轻摩挲起了他的下巴,楚北捷双手够不到,只好努力摆头,皇帝轻笑一声停了手,楚北捷很快反应过来,但还是多摇了两下头,一时间倒像是他在主动蹭皇帝的手。

楚北捷恼怒道:“你别这样对我。”司马弘叹气道:“这宫里能得寡人这样服侍的有几人?”却收了手。

“这是何地?”

“三宫六院,你猜是哪个?”

“我是臣不是妃,想不出。”

“你年少时也不是没住过宫中。”

他不提倒还好,一提真是踩到了楚北捷的痛处:“你做了这种事,却让我情何以堪?!”

“哈,哪种事?是吻你?摸你?给你下软筋散?还是上你?把你上到晕过去?还是把你锁在这里?”

楚北捷先是震惊,继而被他气得浑身发抖。

“你如此难以释怀,是因为寡人强迫你,还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心有所爱,同寡人做这事却有快感,是背叛了她?”

只见楚北捷抖得更厉害,将牙关咬得更紧。皇帝却不肯放过他:“你现在这个样子,难道不是恼羞成怒?”

司马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,他曾经无数次这样宽慰他,但此刻却只让楚北捷更加不能平静。

“且不说你还未成婚,我朝民风开放。白娉婷的侍女身份你未曾介意,怎么对你自己又如此拘泥,做这种贞烈姿态?”

“我没有贞烈!”

皇帝沉声道:“那就不要觉得羞耻。”

“情事有快感,这没什么可羞耻的。对你,”皇帝软了态度承认,“寡人这次是着急了。但虽有所强迫,并无羞辱之意。”

沉默了一会儿,司马弘将他略略扶起,端了一旁的碗来,盛了些八宝豆腐喂到他嘴边:“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
楚北捷偏过头去:“我不想和你做这事。”皇帝太阳穴一跳,倒有耐心,放了碗另取了一盅菜肴:“不吃,那么,先饮些汤水吧。”

“这是御膳房新做的冬瓜燕窝汤,你尝尝味道如何?”

将碗直接放在他嘴边,楚北捷不喝则碗不撤。楚北捷与他僵持了一会儿,还是张口喝了。

皇帝看他一口一口饮下去,道:“寡人也在想,你我今后该如何相处?寡人等了多年,你大概也从来不知,”他苦笑了一下,“如今你这犟脾气,又如何能让你回转。”

楚北捷顿了顿,不想回应什么,又低头回去喝汤。

皇帝一边喂他,一边自顾自道:“你我先前同游,你指着姻缘树下的众人玩笑说,要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痴心相对,大概是要下蛊才能做到。话虽如此,你我都不信感情是能被命格和邪术左右的。但寡人闲时偶然得知,世上却有一种药名唤朔曙,能让人彻底失忆,爱恨情仇从此一并忘记。此药如此功效,自然十分难得,需由四海稀有的珍贵药材精心研制。其熬制过程之耗时费力、原料之难寻,都是世间罕见。”

楚北捷已停了动作,视线所及是碗中最后一口汤水。听司马弘继续道:“但寡人身为一国之主,天下间的许多难事在寡人这里亦要大打折扣,前几日幸得一粒朔曙。 寡人命人将它磨碎加在今日晚膳里,放入白玉汤盅,正是你现在喝的这碗。月满之时,日出之时,是谓朔曙。难以继续,不如重来。北捷,你说呢?”

楚北捷已咳嗽起来,但他双手被缚,一碗冬瓜燕窝早已入肚,想吐也吐不出。司马弘卡住他的下巴,将最后一点灌了进去,楚北捷拼命挣扎,那汤水顺着下巴流到脖子和衣服上,却是于事无补。

“北捷,你对寡人还是失去了全心全意的信任。”

皇帝用拇指擦了擦他下巴上的汁水,温柔而略怅然道:“还是太迟了。”

楚北捷抬头看他,头脑却开始一阵阵眩晕,视线模糊起来,然后直直倒在了司马弘的手臂上。

司马弘将他安置好,无声凝视眼前的人,容颜英挺,睫毛如鸦翅,是他多么熟悉的一张脸一个人。想笑却摆不出一个可称为笑容的表情。







实不相瞒我之前卡文了,抱歉久等(>_<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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